我独自一人和我们的头生女相处时,
凌晨时分她将饥饿的小脸转向
我的乳头, 试图吮吸那个纽扣。
她的口水凝结在我灰白的胸毛上。
我们为孩子戴着它们如两枚勋章
即使浑身赤裸也似乎过多着装。
在《伊利亚特》中长矛刺穿它们, 后来,
阿伽门农的一只被撕下胸膛。
藤丸立香有许多喜欢的东西。
比如说,少年喜欢喝汽水。
没有理由的喜欢喝这种饮品。
这黑色碳酸饮料会在口里滋滋作响——他爱一口喝下去——于是喉咙被呛到,他咳了好几声,连鼻子都难受不已,被水漫进般痛苦。
他爱在呛完后自己缩在某个角落笑自己的愚蠢,一个周围无人的时候,干干的声音,大抵是生硬得不行的那种,会在迦勒底的白色墙壁与天花板间回旋。有时他侥幸得到个临窗的僻静处,就会把手里的易拉罐压得变形,用手指去挤压那凸起的冰冷的棱角,再去看雪。
窗外的大雪每日都在咆哮。灰蒙蒙的破旧袍子是亚麻的布料。粗糙而不平的景色,从里到外都沁着一股寒冷。疼痛在指尖舞蹈。于是藤丸立香变得安静。
每日都不变的雪成了藤丸立香最期待看到的风景。
也许藤丸立香,伟大的御主,可爱的观星者,会偶尔沉醉于盛宴中,但他是永远明白的,自己的平凡。
48号御主候补。
有一天他会坠回属于他的日常。太阳,太阳,无数的晴天。他在上学的途中偶尔望见的那只黑色的猫正懒散地睡在墙上,夏日的蝉鸣奏着乐曲的终章,却被不识趣的孩童抓走放在透明的箱子里。夏日普通的一天,他踏在路上。他看到了一切。
他不禁哑然失笑。
这是多么正常的日子,却在这走调的两年里成为了他的渴望。
他将易拉罐丢进了垃圾桶里。他失去这独自的时光,在真正的现实里跌跌宕宕,撞不进梦里。梦里的日子,幻灭的那只黑色的猫。
他想要服下几粒安眠药,滑进乌漆墨黑的棺木。舒适无比的冈朵拉带他前往吸纳了一切的水上乐土。花铺满了棺木,他在呼吸间回到芬芳馥郁的季节。他失去意识他迷迷糊糊。
这样安眠药抑制住他的狂躁,这神经的过度兴奋。
藤丸立香在妄想中捞起自己这具湿透的灵魂。
他爱这些东西。
这样他才不致于被自己绞杀让那雪掩埋他的尸体。
藤丸立香爱喝汽水,爱着太阳,爱着一切——他从这致幻剂中寻找自己,不致于死去。